我知道并用过的筢子有三种。它们的作用都相似,主要是用来聚拢柴草。它们的一端都有长柄,另一端,有竹齿的,有木齿的,也有一端为木架,一端为铁丝的。
竹齿的筢子,我们叫芦耙,它是用十多根一尺多长的指头粗细的瘪平的上火烤弯了一头的竹齿,另一头用软条将其编织在一个平面上做成的,我们这地方不产竹子,所以芦耙都是从外地弄来。
再说木齿的筢子。它是用一根一尺多长的鸡蛋粗细的木匠叫耙脑的木柄,在上面相隔凿眼,然后把十几根一尺多长大母指粗细一头削尖叫六道的木齿插入凿眼,耙面就做好了。木耙是生产队打谷场上的劳动工具。摊开在场上的庄稼经碾打后, 先用一个叫二股叉的工具挑长秸秆,再用四股叉挑次长的秸秆,最后是木耙搂秸汁。木耙也叫挱耙,木齿是直的,不是弯的,耙面和耙柄有约六十度的角,不好操作,弄不好伤脚或把场面划沟,它是老农的专用工具。
第三种筢子我们叫拉筢。比其它耙子都大。它是一个在一米多长半尺宽笮的木架子上,钻上许多间隔一寸多的孔,并且插入二尺多长的一端带弯头的铁丝,然后在一个平面内按上把子做成的。它是秋天十多岁男孩子们拉着它打柴的工具!
拉耙大而沉,绕了柴更沉!因此拉柴时,孩子们要在筢架的两端栓一条细绳,中间挎在肩上双手握住筢把,用力在颇平坦的荒地各自找枯草多的地方来回拉拽!柴草缠满一筢,拉回到原始地,把耙子翻一个身,顺势一拉,抽出筢子,就有了一个小柴堆了。如此三四次后,柴堆蓬松较大,不易挪动,于是丢开筢子,双膝跪在柴堆上面,双手忍着刺痛把这个柴堆的两边以及两头按压紧凑,顺溜,我们叫一节!
不管几个小朋友相跟上去拉柴,我总是搂得最少的一个!原因是我的拉筢筢架笮,铁丝短,整体面积较小,每次拉的柴就少。这还不重要,多拉几次也能补上!问题是人家的拉筢用的是豌豆粗的豆丝,我的拉筢用的是省钱的高粱米粗的茭丝。茭丝软,拉柴时易互相缠绕,难上柴,人家拉满满一耙,我拉多半耙。退柴时又卡涩,必须用手帮助撕退。不顺溜,这样就耗了时间,人家拉七八节,我拉五六节!
因此,心里老不是滋味!更有胜者,他们都有罗绳,我只一根背绳,他们的柴背叫脑脑架,背起来直挺挺的好威风。我的柴背叫鸡窝篓,一背柴!背起来老在屁股上扣着,极难受,心里老不是滋味。我的父母是半山出身,只懂一根绳打柴。几次讨要罗绳, 总是一句话,没见过闹柴还拿三根绳子!
正是有这段经历,我工作后,叫木匠做了个一米二长的大筢架,并钻好了细孔,企图弄一个跟心的大筢子,但终于没完成。只因社会进步了,有了铁炉子,取暖不烧柴了。再后来,人们连火炕也拆了,煤炭也不怎么烧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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