谷飞霞还为自己的刻板印象而怪责觉涵法师。
她认为住持都该是得道高僧。
那么得道高僧是怎么来的?
凭空生出来的?
一出娘胎就是高僧?
的确是有生而知之,带着天赋的人。
但多的还是普通人,普通人如果要成为高僧,那该怎么办?
修行呀!
纵然是先天天赋很好的人,也需要后天的修行。
如果都是一出现即高僧,那还要修行干嘛?
正在修行中,将来会成为高僧的可不可以呢?
如果见到了,那会是什么情形呢?
不就是眼前的觉涵法师吗?
谷飞霞还觉得要靠修行,那就不是高僧,不值得尊重了。
这是她头脑在打结,不曾尊重客观事物的规律,也就难怪总是在走极端了。
说得好听是嫉恶如仇,其实也就是走极端。
上官英杰其实尊重的并不完全是觉涵法师,只不过基本没有尊重会给予他,同时他真正尊重的其实是背后的事物规律。
谷飞霞却觉得她还要去支持高僧修为。
那是她吃亏了,也是在上当受欺骗。
这也是她受堵的地方。
那是她和觉涵法师交集不多,还没产生机缘。
如果碰到她的难题,却是人家很轻松地能化解的情形,那就不同了。
当然也有可能更糊涂,怎么这都懂,还会搞不清吗?
每个人都有自身的人生课题,都有需要完成的功课。
所以更需要平静踏实,谦逊清净,这样更容易看到本质和全貌,不容易自困。
原文是——是谁的妻子

上官英杰道:“你是指他隐瞒那个妖妇的身份?”
谷飞霞道:“他亲口称那妖妇为宇文夫人,但在那妖妇未出现之前,却不敢向咱们承认和他约会的人是宇文成都的妻子,这样子的弥天大谎,难道还不够吗?”
上官英杰道:“他只说不是宇文成都的妻子。我看他说话的时候,态度甚为庄重,倒不像是说谎的样子。”
谷飞霞瞿然一省,说道:“你的意思,是说那妖妇可能不是宇文成都的妻子,而是他的哥哥宇文子都的妻子?”
上官英杰道:“我只是这么猜想而已。因为我觉得觉涵法师无须在这件小事欺骗咱们。”
谷飞霞眉头一皱,说道:“也不能算是小事了。不管是宇文成都的妻子也好,是宇文子都的妻子也好,清凉寺那位僧人是丧在白驼山的宇文兄弟手中已无疑问,他帮这妖妇,不是腼颜事仇吗?”
上官英杰道:“在今日之前,他可并不知道那件事情。”
谷飞霞道:“可是他帮那个妖妇的忙,却是在咱们已经把事实的真相告诉了他之后啊!”
上官英杰道:“他不也帮了你的忙吗?咱们只能说他是举棋不定,对两方面的说话,可能都是有点半信半疑!”
谷飞霞道:“依我看来,他好像对那妖妇还有点惧怕,只不知惧怕什么?”
上官英杰道:“咱们往大吉岭是要经过白驼山的,到时或许可以知道原因。”
谷飞霞道:“你是预料到了白驼山可能会有事情发生?”
上官英杰道:“但愿无事最好。”
谷飞霞叹口气道:“咱们的坐骑已被毒毙,兼程赶路,恐怕也赶不及一个月后回到北京了。咱们还有什么功夫去探索原因。”
上官英杰道:“你说得不错,那个妖妇得了那幅画图,必然也会赶上灵鹫山找寻藏经的,咱们必须比她抢快一步。”
谷飞霞道:“可幸的是,咱们已知藏经秘密,那妖妇虽然得到画图,却未必能够勘破。”
谷飞霞的问题都是她自己造成的,她认为她的想象就是现实,一旦和现实不吻合,那就是别人的错。
这才有了迁怒觉涵法师之举。
觉涵法师是有不对,但也不至于成为谷飞霞想象不当的替罪羔羊,这个锅不属于他。
谷飞霞的局限也在于自己,她的执着己见,她自己都不曾意识到。
如果不曾意识到,那么问题就会长期存在,同时长期影响,也会出现在生活各个层面。
谷飞霞当然是好人,可是好人也是人,也要遵循人性规律以及成长规律。
好人并没有豁免权,也用不着迷信。
这一节梁羽生写的很高明,好人也有多面性,也有不同层次。
这是文明的显兆。
难怪小说的品相不俗。那么接下来会如何呢?敬请继续观赏。